稚陵将勺子轻轻搁下,微抬眼睛,淡淡说:“是这几天的事?”

    臧夏说:“人家都说,这谢小姐,怕也是想进宫的。”

    稚陵微微一笑,轻声说:“不是她想,是大将军想。”

    臧夏着急说:“娘娘,那可怎么办?”

    稚陵淡淡撑腮,目光落在窗边宝蓝瓶中插的白梅花上。分明才换的新鲜花枝,怎么这样快又枯萎了……她轻轻叹息道:“还能怎么办呢。”

    即墨浔践祚以来,宫中新人,一个接着一个进宫。她莫可奈何。

    她从未敢奢望过他这般尊贵的身份,身边只她一个人;她只求她在他的心中,有那么一个角落便好。

    所以三年以来兢兢业业,小心翼翼。虽说离她想要的位置,还有一点距离,……但若是做事做得好,那也说不清。

    她今日气色已好得多了,不烧了,只是偶尔咳嗽。除夕宫宴的事情,她已初步有了想法,这几日需加紧筹备。即墨浔的意思是,能省则省,清俭为主,不必奢靡铺张。

    稚陵托着腮思索着,臧夏忽道:“娘娘,程婕妤来了。”

    程绣一眼望到八仙桌旁坐着的女子,她穿得素净,月白色袄子,攀着淡淡青色的缠枝莲的纹样。

    身姿纤瘦,坐那儿,映着门前玉雪飞花,长廊绮柱,格外的静谧美好。

    她不施粉黛已这么好看了,程绣想,若是浓妆艳抹打扮起来,该多么明艳……连她靠近这儿,都不由自主放缓了脚步,放轻了呼吸,生怕把她这样的美人惊到。

    稚陵抬眸看向她,盈盈微笑:“程妹妹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程绣扭捏了两下:“裴姐姐,你身子好些了吗?我……我刚刚去给陛下请安,顺路过来,探望姐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