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婧怡和茵茵在办公室等了将近十分钟。黄永强去而复返。“已经安排好了,人已经在会面室等着,我现在带你过去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茵茵的脸上。脸上多了几分温和笑容,哄孩子的语气对茵茵说:“小家伙,叔叔带你去找春桃阿姨,让春桃阿姨先陪你玩一会儿,好不好?”茵茵眨眨眼,点头,“好!叔叔,你放心吧,我会乖乖的!”“哈哈哈,好,那走吧,叔叔先送你去找找春桃阿姨。”黄永强牵着茵茵的手,先将茵茵送去给丁春桃,这才带着岑婧怡去会面室。会面室很大,空空旷旷的房间正中央,摆着一张大方桌。大方桌的四面都摆了凳子。胡芬芳坐在面对门口的那边。因此,岑婧怡跟在黄永强的身后进门后,第一眼就和胡芬芳对上了视线。岑婧怡其实没正式见过胡芬芳。她退学回来后,胡芬芳已经躲起来,不见踪影。是涂月华的父亲偷偷给她找来了胡芬芳的学籍档案,上面有胡芬芳的入学证件照。后来,胡芬芳偷偷回过家几次。她远远瞧见,但一眼就认了出来。每次胡芬芳都是在发现她后,就慌忙逃走。这也让她更加确定,爸爸一定是被冤枉的!否则作为受害者的胡芬芳,怎么会在看到她之后,如此慌张?就像现在,胡芬芳在花了两秒钟认出她之后,眼睫毛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,而后迅速挪开了视线。岑婧怡深吸一口气,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握成拳。她跟着黄永强来到方桌前,胡芬芳的对面。就这么站在那儿,居高临下地看着胡芬芳的侧脸。黄永强也没有干扰,安安静静站在一旁。最终,是胡芬芳承受不住压力,有些焦躁地对黄永强道:“你们到底想怎么样?人都已经死了,我也已经不想再告了,你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,不让我走?”黄永强没理会,朝岑婧怡看去。和平日里的随和温柔不同,此时的岑婧怡面无表情,目光冷峻。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胡芬芳,语气趋近没有起伏地反问:“人死了,真相就不用调查了吗?”“人死了,他的清白!”岑婧怡的情绪骤然激动,呼吸都急促了几分,“就不用还给他了吗?!”胡芬芳轻抿着唇,微微偏着头,垂下视线。一副不管岑婧怡说什么,她都不会予以理会的模样。岑婧怡深呼吸着,平复了情绪。她拉开椅子,在胡芬芳的面前坐下,往后靠着椅背。盯着胡芬芳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后,她蓦地弯唇露出笑容,“听说,你是回来送你弟弟去高考,才被抓住的。”胡芬芳的眼神马上锁定岑婧怡,“你什么意思!”岑婧怡冷笑,“你们害死了我爸爸,毁了我的人生。难道,我就不会、不可以毁了你弟弟的人生吗?”胡芬芳的脸上浮现慌乱,方才的气定神闲已经荡然无存。她无措地朝旁边的黄永强投去求助的目光。“同志!公安同志!你听见她说的了吧,她要毁了我弟弟!”“我弟弟是无辜的,他才十八岁!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毁了我弟弟的人生啊!”黄永强眉头紧蹙,没有回应。于公,他该对岑婧怡的威胁行为作出警告。于私,他清楚岑婧怡精准地抓住了胡芬芳的软肋。从这个突破口继续切入,胡芬芳很有可能说出当年的真相。